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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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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張知秋關於未來的記憶中,他在大明永樂年間的所作所為對現代還是產生了一些影響的,只不過那個時代不同於這明末的崇禎年間,張知秋沒有任何的動力去主動地做一些什麽來影響歷史的走向。

事實上,即便是在如今,張知秋也仍然還是這麽地認為:如果自己真有足夠能力的話,他更願意在現代做一些事情來毫無壓力地改變未來,而不是冒著未知地風險去改變歷史。

當然,之所以會有這樣地選擇,張知秋承認自己是有私心雜念在其中起到決定性的作用的:如果歷史發生改變的話,他有極大地風險會就此而失去自己的父母,但張知秋並不願意付出這樣地“犧牲”。

總的來說,這是一件令人非常糾結地事情,張知秋最終的決定是日後把這個決定權留給自己的父母:在父母的面前,自己永遠都是一個孩子,那就還是做好一個孩子的本分罷了。

不過,對於目前發生在忻州城的這件事情,張知秋卻是決定進行參與了:無論是關於未來的記憶、還是自己這一次的穿越,基本上一直都是在循規蹈矩的“不作為”,但對於尋找自己的父母,卻是始終也沒有見到有效地作用。

既然如此,張知秋決定就此改弦易轍。

當然,如果換一個角度來說,這個決定也同樣還是可以視之為是張知秋在有意無意地給自己尋找一個合乎邏輯、以及合乎道德規範地去冒險地理由。

所謂地“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人的所作所為,其實都是有跡可循的——如果你能準確地意識並把握住這一點,那麽在與對方的競爭中,你就是已然基本立於不敗之地了。

雖然已經是做出了決定,但心懷忐忑地張知秋還是決定在真正地介入到這件事情之前,先行對於歷史之於未來的關系做一個小小的實驗。

根據忻州城南門外的那座小山來看,現代的忻州老城還依然是坐落在這座明城如今的位置上,既沒有被埋入地下,也沒有搬遷到周邊的其他地方。

有了這個認知,張知秋這些日子也一直在逛街的同時,將記憶中現代忻州老城的方位與這個時代的忻州城進行對比,果然還是確認了一些似曾相識的地方。

張知秋所想到的這個實驗非常地簡單,就是準備在這個時代掩埋一件東西,然後看在現代的忻州還能否找到,以此來判斷歷史與現代之間是否存在著關聯與互動關系。

想到就做,張知秋起身進到張丹楓所住的主宅,準備從這裏下手找件合適的器物。

如果說什麽人造制品中什麽東西更能夠經受的住時間地考驗的話,陶瓷制品無疑是會名列前茅的,張知秋心思裏也是沖著這個而來的。

因為失去了從明朝和現代直接攜帶實物進行穿越的能力,張知秋這次無論是在現代還是明朝都有些窮困潦倒,尤其是在現代,他竟然是連瓶礦泉水都不敢買來喝的,只能是以免費地自來水果腹。

從這一點來說,現代的北京還是頗為有些優勢的:遍布全市的草坪和綠化帶幾乎無處不在,許多地方都已經實現了自動化或半自動化灌溉,這也是張知秋最為直接地飲水來源。

不過,張知秋所不知道的是,北京用來灌溉的這些水中,有相當一部分是經過城市生活汙水被凈化後所制成的“中水”,根本是不能飲用的,其中位於高碑店的汙水處理廠,便是北方最大的一座現代化大型汙水處理機構。

好在張知秋自己也怕喝生水得病,因此也從來不敢多喝這種免費的“自來水”,倒也一直僥幸地沒有中招。

張丹楓屋內非常地簡潔,這卻也符合他曾經地讀書人的身份,不是那麽地如暴發戶般媚俗,但各種精美的瓷器倒也找得到幾件,尤其是書桌上的那對青花瓷地花瓶,讓張知秋幾乎立竿見影地便流下來一灘地口水。

在現代的古玩市場,元青花的售價甚至比一些唐宋時期的瓷器還高,張丹楓書桌上的這對花瓶雖然未必就是元青花,但即便是明青花,那在現代也還是值不少錢的。

東西確定了,但張知秋隨即又產生了另外地一個煩惱:怎麽才能確定在現代所發掘出來的東西就是自己所埋下去的這一件呢?

要想在這瓷瓶上留下一個足以留存到現代的記號,張知秋思來想去,除了破壞性地行為之外——比如說打出一個有個性地缺口,根本沒有自己可以獨立操作的辦法。

除此之外,埋藏物的平面坐標點雖然不會變化,但是其在土層裏的三維相對位置,卻是極有可能會發生變動的。

從歷史上已經被發掘的一些古城遺址來看,許多時代的城池遺跡都被深深地掩埋到了地下,有些城市甚至發現了分屬不同時代的上下好幾個遺跡層,就像是夾心餅幹一樣。

當然,與之所對應的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整個城市的遺址都被完全地毀去,在後世沒有留下任何地痕跡——相信這才是大多數城市所發生過的真實歷史。

有鑒於此,今日張知秋哪怕只是在地上挖出一個一尺深的淺坑,但在現代就有可能是在三米的地下。

也有可能,這個時代的這層地表,被後世的某個時期整個地揭去了三米、五米——刨除地殼運動的影響之外,比如說磚場取土之類的“意外”,都是有可能會發生的。

以後世直到現代那無數地建築所需要的土方量來說,張知秋有理由相信,這個時代的地表土層,應該是很難能夠幸存到二十一世紀的了。

獨自地糾結了很久之後,始終對此都是無解的張知秋,不得不悻悻然地決定暫且放棄了這對看起來似乎非常值錢地青花瓷花瓶,轉而打算尋找一件不那麽值錢的替代品來實現這歷史性地首次穿越實驗。

當自己的目標定位發生變化之後,張知秋卻是非常汗顏地發現了一件自己之前所忽略了的物品,從而也推斷出張丹楓昨晚極有可能是徹夜未眠,今早也走的讓人滿是疑竇。

那是一個放置在張丹楓臥室床下地粗瓷所制的“夜壺”,是古代專門為男人們所制作的、在晚上用來小便的器具。

張知秋先前之所以沒有註意到這個夜壺,除了現代已經幾乎見不到這種東西的原因之外,屋內並沒有尿液所散發出來的那種異味也是非常重要的原因。

一般來說,尿壺這種東西白天是不會放置在臥室之中的,只有晚上睡覺前才會取回家中,早上起床之後便會連裏邊的尿液一起再次拿到廁所中去的。

極其糾結地思慮一番之後,張知秋最終還是捏著鼻子蹲在了尿壺前,小心地拿起這個看起來也還算精致的瓷器,裏邊果然如他所想,是空空如也的。

按照張知秋的推想,這個夜壺應該是昨晚張丹楓的小妾或者是丫鬟拿進來的,但如今它還在這裏,說明張丹楓、甚至是他的小妾丫鬟們,都極有可能昨晚就沒有回到這間臥室裏來。

從張丹楓的這張大床上,張知秋並未能夠看出什麽端倪來,上邊的被褥甚至都還整整齊齊地沒有被打開。

對於這一點,張知秋倒也並不意外,張丹楓的小妾和丫鬟都有另外的臥室,理論上,如果沒有丈夫的召喚與許可,身為小妾是不能夠自作主張地在張丹楓的臥室裏睡覺的。

這萬惡的舊社會,果然才是精力過剩的男人們所夢寐以求地理想天堂……

“難道是連夜就舉家出逃了嗎?”張知秋頗為困惑地看著手中的夜壺:“那他又何必費那力氣來給羅大佑的殺人之舉做掩飾呢?”

思來想去卻是總也不得要領,張知秋又極不甘心地在四下的每個屋子裏都轉了個遍,唯一可以得到確認的就是,在任何一間屋子裏,昨晚都沒有人被殺。

或者換句話說,在昨晚的這些屋子裏,沒有任何人是被見血後殺死的:無論在那個時代,血案現場的處理難度都是大同小異的,沒有什麽人能夠做到掩飾的天衣無縫而不漏一絲馬腳。

張知秋固然不是什麽刑偵專家,但是他可以確定的是,張丹楓沒有任何理由在自己匆忙逃命之前,還花偌大地精力去如此精細地掩飾追殺他的人所造成的兇殺現場。

“或許,我應該和那個中年大叔好好地交心一番才是。”

張知秋咬牙切齒地喃喃自語著,一邊用張丹楓書桌上那柄似乎是鑲著象牙的裁紙刀在那個被他選中、有幸將要進行首次穿越實驗地瓷器上面奮力地劃出一個大寫地字母“Z”來。

不是張知秋暴殄天物,這把刀在他的眼中唯一值錢之處也就是這個象塑料片一樣地象牙刀柄了,張知秋也已經決定尋機將之分而化之後據為己有了——對於這個時代的冶鐵煉鋼制刀技術,他還是根本就放不在眼裏的。

“看起來還行。”在勉力地破壞掉眼前瓷器上的一部分釉面之後,張知秋極其欣慰地含笑看著眼前地這個頗為精致的正宗大明崇禎版……

夜壺。

PS:實話實說,這種傳說中的中水俺曾經親自喝過,當時嘴太幹了,也沒有察覺到有什麽異味,事後有沒有跑肚拉稀,還真是忘了……

還有,這劇情推進真的是太慢了,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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